16 June, 2007

TIME LINE




兩年前來到紐約,進入攝影研究所就讀,一開始並不是很了解所謂攝影研究所到底是在幹啥,所以記得第一次的Critic就找室友拍了幾張“類似“時尚“的“腳“的照片,應急的就弄上了Critic,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之後想成為時尚攝影師,這是我的第一次Critic。後來才發現攝影研究所的走向基本上跟藝術創作研究所沒啥不同,只是我們用攝影搞藝術,所以當時跟幾個大我一屆的學長姐聊天,他們都奉勸我轉到大學部去,大學部才有所謂時尚攝影的發揮空間,一晃眼過了兩年,中間心情還是起起伏伏的,曾經想過硬著頭皮把研究所念完,利用學校資源好好學習時尚攝影,也有一陣子突然想當藝術家,心情起伏不定沒個準,一方面自己的確不太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一方面應該是太習慣得過且過,雖然我現在的腦袋裡,是偏向當藝術創作者的邏輯在思考著,不過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這兩年也拍了許許多自己認為是藝術的東西,也在一次一次的在Critic上虎爛自己在做什麼,不過自己是不是在虎爛,我想自己最清楚,有時後我還真的很感謝他們沒有當面跟我說,You are bullshit,因為現在想想,我的第一年,簡直都在Bullshit,不過還真的有一個韓國同學私底下跟我說,我覺得你在Bullshit,可是我們之後的那一段對話卻讓我受益良多,其實比起西方人敷衍的It's cool. It's beautiful. 這個Bullshit才是我想聽到的吧,當然是私底下聽到就好啦,很多時候,Critic對我來說只是個必須完成的形式,因為自己每天面對這些照片,是不是在Bullshit,難道自己會不知道嗎?
去年夏天結束的那一次Critic,我很勇敢的把第一年所有的Bullshit都貼在studio的牆上,形成一種面對自己的時間長廊,也讓同學知道我的不知所措跟無知,就是這樣開始,一個面對自己最基本情緒的起點,把最簡單最深刻自己真的有感覺的東西,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在第二年表達出來,這就是那個韓國同學要我做的事。
過了兩年後的這一次Critic,我慢慢開始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知道自己的作品到底在表達些什麼,記得在Critic的中間,班上的Patti替我辯護,她說,I think this is very “Cheng-Shu“. It's all about him. 我想,她真的說得沒錯,我的第一個作品就是講我自己,我自己的情緒,我自己,架好相機導演自己,每天拍自己,一切都關於自己,我一直深深的相信,藝術創作的一個重要的元素就是面對自己,所以藝術創作往往很痛苦但是也夾雜著一些快樂,基本上沒有形容詞可以確切形容這種感覺,有很多作品都是在痛苦的情緒中產生,也有很多是在茫然不知道自己在拍什麼的狀態下產上,我發現在這兩種狀態下產生的作品通常會得到比較好的回應,也比較經的起時間的考驗,心靈上的苦痛似乎是創作的原動力,所以遇到這樣的時期,雖然很苦痛,但是某方面會覺得快樂,因為我知道自己不知道又要用相機講出什麼東西了。不過這個探索自己的階段性任務似乎差不多該告一段落了,下一步到底該往哪裡走又是另一個苦痛的開始。
當然,這整個過程都跟很多朋友拖不了關係,感謝這麼多朋友願意讓我把鏡頭對向他們,在不知道我在做什麼的狀態下還願意配合的靜止15秒或30秒,不是被切掉頭就是被切掉腳,有的還要跟炸雞一起拍照,真是苦了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