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May, 2009

一首茶歌-請多指教

第一次上山後,回台北待了十天,期間跟策展人開了一次會,大致把這次的任務討論了一下,上司C通知我山上的住所大致“安排好了“,正式上班的時候到了。
先是南下到了民雄,在民雄工作站也有一些事情要忙,因此在民雄待了兩天,然後開著上司C的車上山去(註一),跟十天前同樣的路程,原來他們幫我安排好住的地方是十天前也曾拜訪的一家茶廠,那天還在這家茶廠用了餐,這算是第二次見面,不過他們對於我或我對於他們都是極度陌生的,記得十天前我跟上司第一次出現在他家,茶廠老闆的母親就小聲的問他兒子:這是誰?這個誰就是我。我們唯一的連結是:我是這個藝術行動的駐地代表,這家茶廠老闆的叔叔是這次藝術行動的顧問,所以我就這樣被“安排住在這裡“,他們也就被“通知“有個陌生人要住到家裡來,就是這麼回事。
第一天到的時候,剛好又是用餐的時間,這家人就請上司C留下來一起用餐,在餐桌上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介紹這個案子也順便介紹我自己,用餐結束後,跟阿伯(茶廠老闆父親)泡茶聊天,上司C在喝了幾泡茶後終於得離開了,見到他要離開,竟然有一種小學上課第一天,要跟父親分離的感覺,但是畢竟都是三十歲的人了,也只能默默的送上司上車,自己默默的回到茶廠繼續跟阿伯聊天,這是我到山上的第一個晚上,已經不知到底喝了多少茶,除了上洗手間,一整個晚上幾乎沒有離開過那張椅子,心想既然要到茶鄉作有關茶的案子,那真的要好好了解到底在地人是怎麼在茶桌上談事情的;阿伯是個有趣的人,很愛講故事,不過剛開始他的台語口音讓我聽的很吃力,大約聊到11點左右,茶廠老闆阿誠問我有沒有興趣陪他炒茶(註二),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是我第一次跟阿誠相處,儘管之前見過他一次,不過他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臉上的表情也不算太友善,倒是長的相當帥氣,不過在上山之前聽上司還有策展人提到他,有許多的讚揚,因此我預設他是個不善言語但應是個實在且誠懇的人,否則不會得到這麼多人的稱許;經過一夜的相處,阿誠這個人的誠懇跟率直果然表露無疑,我也稍微放下我的不安全感,開始了跟這家人的一段歲月,而“陪炒茶“這個工作,變成往後我跟這家人情感上最重要的交流。
(註一)因為山上交通不便,上司C提供他自己的車當作這個案子的公務車,其實也只有我在開,他自己借了他弟弟的車,換句話說,這個工作是有配車的。
(註二)炒茶通常是半夜開始,茶量多時,通常是炒到日出的。

20 May, 2009

一首茶歌-擾動



20080712F/太和俊男家

原本我是不喝茶不喝咖啡的人,因為喝了會胃痛,不過接了這個工作,我的上司C就跟我說,你要開始學著喝茶,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茶桌上談成的。
從民雄到瑞里的車程大概50分鐘,上司C第一次載我上山拜會山上的碼頭時,他利用在車上的時間,讓我大概了解我到山上主要的工作及幾個我該提前記住名字跟頭銜的人,這些人有村長(常聽到,但是不會出現在我住的地方)、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這是什麼東東),小學校長(這我就比較熟了)還有一些在山上有意願幫助這個計畫的在地居民;而這次上去有另一個目的是跟策展人會面,策展人這時正帶著自己的女兒及朋友的女兒在山上辦了一場為期10天的美語夏令營,所以我正好去幫忙,就這樣先跟這個我將來要住半年的地方來個第一次接觸,這次上山並不像去工作,三天後我就跟著美語夏令營的幾位成員回到台北,這三天見到的許多人都在我往後六個月甚至是到目前為止的生命中扮演相當重要的角色。
老實說當時的我其實對自己到山上該做的事情還很模糊,不過上司C一直強調,我的工作就是住在山上,讓村子知道有這個人,等村子都知道有我這個人以後再慢慢的來發展我們的計畫,或許這樣說大家會不太懂,尤其對於住在都市裡面的人來說,基本上山上的村子不比在都市,村裡的人大多彼此認識,甚至都有血緣關係,不然也可能是遠親,村里發生的事多半都在極短的時間內會傳開,因此一個外人住進村子本來就會引起一些關注跟討論,而這樣的擾動就是這個計畫的第一步,我就是擾動的因子。

07 May, 2009

一場夢之後

經過一場夢之後,回到了台灣。
回到台灣已經將近一年,該開始的確不適應,但是不適應歸不適應,該找的工作還是要找,而回台灣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再次離開家,到了嘉義的山區(瑞里、瑞峰及太和),執行一個藝術介入社區的案子,在山上住了將近半年,重新認識新的朋友,重新建立跟台灣新的關係,慢慢的開始做著另一場夢。
在嘉義做的這場夢發生了許許多多的好玩的事,認識了許多好朋友,如今那場夢告一段落,經過了四個月,許多夢中累積的情感現在才慢慢的在發酵,正是慢慢訴說這場夢發生的時候。
一開始從網路上看到了這個工作,也就投了履歷,任務說得很簡單,就是需要駐地在嘉義山區,處理北回歸線環境藝術行動的行政工作,當然同時我也投了幾個台北藝廊的工作,當時非常期待某家台北的藝廊會找我去面試,很可惜並沒有,而這個計畫的執行統籌打了電話給我,問我願不願意到嘉義去面試,二話不說,準備了行李就到了嘉義的民雄,跟執行統籌見面,順便拜訪在朴子的舅舅。面試的過程很快,大約半小時就談妥了這個工作的薪水及內容,其實我根本還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但是好像也找不到特殊的理由拒絕,就在沒有說出接受或不接受的狀態下,雙方好像就確定各自得到了彼此想要的結果。
這個工作落到我身上其實有一點像老天安排般的曲折,事後聽老闆及執行統籌談起這件事的源由是當初他們早已找好這個位置的人選,而且也是攝影創作者(有沒有這麼巧啊?),但是由於一些因素,這位先生沒有辦法長期住在山上,因此他們公開這個職位,而我就是那個沒有家累願意住在山上的傢伙,據老闆表示,當初並沒有考慮找我面試,原因是我的學歷及經歷似乎有點超乎他們的要求,他們怕會“請不起我“,不知道是Parsons的名氣高還是蔡國強的名氣響(註一),因為後來他們喜歡形容我就是在紐約念攝影,在蔡國強回顧展工作過的新助理。不過老闆沒有說後來為什麼還是找了我去面試,而他在面試前耍了一個小手段,他交代執行統籌約我在嘉義面試,而不是在台北的公司面試,執行統籌一聽到我答應到嘉義面試後,報告了老闆,我的兩位上司因此覺得這件事應該就成了,其實如果不是小時候常常會到嘉義外婆家,或許我還會考慮一番,因為對嘉義有某方面的熟悉跟情感,這樣的連結替我開啟了這場夢。待續

註一:關於申請到Parsons某方面是一個運氣,因為當初申請的攝影研究所都拒絕了我,只有這家不怕死的敢收我
關於蔡國強,是因為有朋友在他的工作室工作,因此就因緣際會得到了幫蔡國強回顧展做攝影記錄的工作。